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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仪与孙若梅听见话都说到这里了,于是也不再过多的强求,点了点头,倒像是支持了纪罗绮的说法。
“罢了,如此也是好的,原本找姨娘来也不是为了让姨娘解决这件事情,这事情家里自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不过是这事情刚发姨娘往后还要在这家里头呆一辈子,自然有些家里做的事情还是需要清楚的,例如这种事情有了下次该如何去解决,总不好次次都把事情抱到这里来的。既然如此,说了那事情就如此解决便罢了。左右家里头历来也是如此,解决的将钱给了,一来也能说明咱们并不是什么蛮横之辈,二来也免得让她女儿进来。”
姜阮涟被这番话说的一愣。原本以为叫自己过来能够有什么要紧之事,又或者以为这桩事情专门提到自己面前来,也是为了让自己决断,又或者是有其他的什么谋算,可如今听来却只是为了让自己了解家里头,如果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房中,自己该如何裁决。
姜阮涟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纵然自己这边的太太不比四房那边的太太难应付,可到底太太们都是一样的,说来说去一个个的都是高门贵女,从小接受的都是如何成为一个正妻,如何管教底下的小妾们如何在家中做好当家主母,自然没有一个是能够让人轻易躲了过去的自然,面对每一个都要将心提到十二分的紧张。如今听着既然是如此,也并没有什么大事,自然心中也就放下几分心来略微的笑了笑,说多谢大太太往后记住了。
周玉仪点了点头,让旁边的丫头换了一杯茶来,轻轻的掀开茶盖,闻了闻而后将茶碗递到嘴边,喝了一口。“找姨娘来,原本也就是说个这个事儿,自然也没有别的事儿,正好是空闲下了,顺手便把姨娘这个事给说了,若不然以后再有姨娘倒不知道的,总不可能我事事都有空去解决姨娘屋里的有些事,姨娘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姜阮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只不过有些事情在这家里头早已经摸得分明,纵然有些话不好直说,可是有些事情无论如何还是要过给主母,哪怕是自己才觉得自己院子里头的人之后,也要告知当家主母,这说起来也全是对于当家主母的尊重。
姜阮涟思及此处,突然明白了今天太太叫自己来的缘由。
前两天的时候,四房便出现过这样的事。私房里头的事情,家里头是人人皆知的,且不说四房日日闹得鸡飞狗跳,哪怕生下了孙子辈的也并未见得收敛,只说那四房的妻与妾斗就每天斗的其乐融融不可开交,倒是让别人觉得看了笑话去。好端端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倒是跟个小妾斗得势均力敌。有时候,妻子甚至要吃一头小妾的气,小妾倒是显得比妻子更高了几分。自然有时候妻子的位置还是要高过小妾一头,可是小妾却总表现出几分不屑的样子,自然将妻子气得怒火中烧。
宠妾灭妻是大过只是偏偏不知为何纪和悯对于此事倒没有半点关心的任由,自己院子里头的两个如何争来斗去的,回来了自然还是去陈喜儿那边,更不用说在外头养戏子或者是玩舞女之类的。养戏子玩舞女原本都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事情,外头不少人都这样子做,不少豪门望族的世家少爷或者是老爷们也都有这样子的爱好,不过是平日里找个消遣的,自然回了家中还是跟妻妾一起。
戏子舞女们自然也都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勾着面前人的衣服领子,想着能从这人身上讨些什么好处,至于其他的却是再不多想了。自己的身份,自己自然知道下酒流的货色,又怎么能进那样的高门望族,只怕进去之后若是没几分心机手段都要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可是那里头的小姐太太或者是姨奶奶们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呢?
若说起来倒是之前也听说过纪家进门了一位乡下来的姨奶奶,不过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约莫着如今也过去大约有十年,十年前与十年后不可同日而语,只不过人家到底在怎么家中贫穷,究竟是国色天香又家世清白的人,跟自己这些到底还不是一类人的。做了这一行,就相当于做了下九流,想要靠着然然把自己拉出去,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这样的高门望族,不可能便是稍微往下些的书香世家,或者是什么官宦人家之外的,也必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便只求着从男人身上讨些好处,不求男人一分真心,也不求男人一分真意了。自然之前也有人求过这些,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人人都知道的。
在这里做活的早,该明白这个道理,要是从男人身上讨这些,那么讨来讨去,只怕是自己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将自己一颗真心白白的搭进去,最后人家只说一句,我这样的家里和至于是你这样的人,能进门的安心在外投唱你的戏吧,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尽管来找我。除此之外的话,就再多说不出一分。
人人都说戏子无情,可是也总有那么几个唱戏的小戏子,白白的把一颗真心交付出去,到头来听了人家这番话,一甩手走了,只说我要的是你这个人的真心,我何至于要你的钱,我若是要你的钱,难不成还缺了给我钱的人吗?我自然是不缺这些的。然后人家男人甩手一走,这个戏子倒是从此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往后便是唱戏也不唱了,身段嗓子也大不如前,只剩下一副病怏怏的病美人姿态,最终或是受不了自杀,或是被戏班子赶出去,总之不会有一段好日子。
于是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人人都不去踩这个底线,有时候跟男人搅和在一起便是一生失败的开始。
不过这终究是将话题又扯远了。纪和悯在外头如何玩且不说,单说这家里头的事儿,家里头两个自然也知道外头那几个,只不过尤青是忙着在家中应付陈喜儿,外头的想着左右不会进了门,说来说去也只不过是一个玩物,自然不用担心。
陈喜儿自然就不担心这些了。家中有主母,再进来一个小妾,也并不会改变什么,只不过是能够让自己与那个小妾达成统一战线,而后一起对抗主母的罢了。且不论别的,就单说那小妾进门究竟又能有几分想头,难不成进了门里头还要再想着往上爬一爬,或者是独占恩宠吗?那实在就是太多想了。家里头的未必能了解全面,可是外头的总该知道的自己的好几个好姐妹都是人家的情人,自然自己也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大约摸着好几个一起服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自然也就不是不知道的了。
考虑到此处自然没有担心的必要。左右家里头就两个,除了自己就只剩下四太太,若是自己能够跟四太太平分秋色,或者是将四太太就此逗倒,那么自己在这家中的日子自然也算得上是如鱼得水。
更何况自己原本跟四太太是无仇无恨的。说起来自己跟四太太还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人家是自己的小姐,可是偏偏小姐嫁过来之后,姑爷看上了自己,自己又能有几分想头,自然也跟小姐说过,偏偏小姐不硬可是小姐又是那样的性子。更不用说上头还有熏儿那几个压着自己也在小姐面前讨不到好,于是无论如何自己总要为自己谋一条生路,而女人能有几条生路无非是那么几条,于是也便就此顺从了姑爷,哪怕之后常常为小姐和身边的几个人所诟病,自己也是没有什么说法的。
更何况是如今。纪罗绾离去时候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又要自己如何跟小姐握手言和,纵然是自己的小姐又如何,纵然是自己从小长大又如何,总归说起来小姐对于女儿实在是太刻薄几分。若是单纯的刻薄,几分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将人是逼上死路,可偏偏那是纪罗绾。于是两人的矛盾,一次又一次的激化,从小长到大的情谊,倒是不值得一提。说起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彼此之间的争夺,人人都说四房里头可谓是后院起火,明明只有两人,却斗的不可开交。
自然里头少不了对尤青的褒贬之语。有说大度的,懒得与小妾争斗,不然小妾如何能斗得过正妻,也有说实在是无能的,被小妾压了一头,如今差些翻不了身。自然就说来说去的,还是嘲笑的要多几分,虽然说是大度,可实际上却只是说实在是无能,于是就只好找个大度的由头来了。
对于陈喜儿自然也有几分夸奖之色,只不过也是平日里看热闹说的,若到了正经场合,自然也说你家这妾实在是太不成个规矩,就这样子明晃晃的与正经太太叫板算得上是什么规矩呢?
纪和悯向来不管这些,于是家里的两个人就愈演愈烈。
今天这件事情大概就是为了之前的事情提起来的。
先前陈喜儿屋子里头有个侍女,到了嫁人的年纪,已经找好了亲事,自然也就定下了。陈喜儿没什么不答应的道理,对方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那个侍女也跟了陈喜儿有段日子了,如今也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自然没个不答应的。只不过嫁出去之后就是外头人,如今还在奴籍也就不大好听,陈喜儿自然也就帮着脱了奴,讲起来也不是家里的家生丫头自然是有走的。
只不过这事情自然是没个错,可是说起来便也就是问题出在这儿了。按理说这样子的大事自然要知会上头的正经太太一声,丫头出嫁也要通知太太一声,求太太一个答应,也算是为丫头祈一下福。更何况侍女出嫁要当平头的良民的话,自然还要去找正经的太太。虽然说是在谁房里做活,那卖身契就在谁的房里头,可是这样的大事自然还是要告诉上面太太一声,毕竟人家是当家主母。
可是偏偏陈喜儿就没有告诉尤青。等到尤青知道的时候,尚且还是勋儿回来告诉的,只说那头有人从屋子里头出去了,瞧这打扮的是新娘子的嫁妆,轿子就在外头的偏门,那已经上了轿子了,说起来是陈姨娘房里头的下人出嫁。
尤青自然受不得这样的气。且不论别的,这样的大事不知会大太太一身就自己做了裁断,那么算是什么正经事儿呢?难不成大太太便没有个过问的权利了吗?难不成大太太就此听着小妾安排吗?难不成大太太连小妾的房里事都管不了了吗?
可是偏偏事情已经发了,等到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那丫头的轿子已经走了,难不成还要让人把轿子追回来吗?那倒是显得这位正经太太有几分无理取闹了。
若是换到别人身上,自然也有解决方法,可是偏偏这是在尤青身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个解决方法,只好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过了两日倒是直挺挺的,就去找麻烦,也并不把人叫过来旁敲侧击,也并不说些其他的什么。
自然就是尤青理亏了。陈喜儿倒是把话说的头头是道。只说如今在中秋佳宴的关键时候,四太太自然忙得慌,我这头只不过是个侍女出嫁,有什么能比得过四太太那头的事儿呢?自然也就没有告诉了。原本也是打算告诉太太的,奈何太太气势汹汹的就过来质问,倒是耽误了太太的时间,既然太太来了,那么我也就不之后再告诉太太了,如今便告了就算了,也省的我吃了这个无端的委屈。
这话说的时候,一双迷人的眼睛勾起来,娇弱弱的往旁边一靠,到显得尤青更无理取闹几分。
此番姿态做的十足,自然也没有人再去帮尤青说话,人人都觉得陈姨娘只算上去考虑周全,偏偏四太太这些年嚣张跋扈惯了,知道个什么事儿就一定要先去找陈姨娘的麻烦,说起来陈一娘与下人们也都是极好的,于是家人们也都一起向着陈喜儿。
晚间回来的时候纵然是陈喜儿不说,可身旁也总有人告诉纪和悯。陈喜儿听到那话的时候,还只是略略的歪了歪身子,让人去将为四老爷准备的甜点拿上来,一边用手帕子擦着自己红了的眼眶,一边低声的说:“何必这样呢?大概也是太太心急了,也是我此事儿没有来得及告知太太,或许是我之前的什么情景,让太太觉得心里头不大舒服,若不然太太不是那无理取闹之人,何必如此刁难于我呢?”
这话说的是十足的善解人意,纪和悯本身就不愿意管两人后院里头的事,瞧见对方这一副娇怯怯的样子,又瞧着对方有几分红了的眼眶,当真是一副我见犹怜之色。于是也不管事情究竟是如何了,也不管这件事情谁对谁错了,一门心思的便认定了,自然是尤青的不是,一心向着陈喜儿。
友情只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对于这件事情并不再计较。可是说不计较,哪里就能真的不计较,自然还是在心里头憋了一口气,找的时候发罢了。
正妻做到这样的地步上,也当真算是憋屈。周玉仪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只是叹一口气,只说老四屋子里头到底是乱了几分。
原本也是没有如今的想头的,只不过正好那人上了门来,想着这无论如何是姜阮涟屋子里头的事情顺带着把人叫过来,说一声敲打敲打也好。不过讲起来自己房里头的这个倒比那头的要省心的多,素来也不争宠,也懒得跟姥爷多说话,平日里的晨昏定醒倒是一日不落,日日站着时候从没有过一日的懈怠。若说唯一的不好,便是跟小姐走的太近了几分,只不过姨娘跟小姐走的近,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若是把小姐的那些思想全都扣在姨娘头上,倒像是污蔑姨娘了。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能懂得多少东西,如今到家里头,虽然这几年也变了许多,可是到底除了那容色倾国之外,也并没有什么太突出的东西,自然自己也不必过多的在意。
姜阮涟想明白了,便也就安心几分,又听着上头几人随意说了两句,周玉仪等会儿还要到三房去一趟,有些事情总要亲自过去问问的好。派丫头过去,难免显得敷衍,正好自己过去了,还能再与那边说两句话,也算是一件好事。
纪罗绮懒得一起跟过去,虽说是去三房那边,可只不过是聊些正事,左右是家里头的宴会的事。于是便也就推辞说自己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片刻,正好姨娘也要走,不如便一同。周玉仪也没有留人挥挥手,让备了轿子便送两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