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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悲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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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是在乎她的!

躲在深夜的某一点,看她来时的喜悦,走时的悲凉,这些年有一种恨,都是关于她的,已憋成内伤。才发现原来恨到极致,竟是爱的疯狂。那些未曾说出的情感,闭上双眼,瞬间凝结,像吞下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才发现,眼角即将涌出热泪。

但他无泪,侧头看向阳台,月光如银灰色的霜落在那几盆凋零的杜鹃花上,打在他苍白无血色的脸旁。他不喜欢花。自始自终都不喜欢,花开花谢无常催人感伤。但自从许绾玥把这几盆花拿回家那一刻,他刻意查了办公室的电脑,想知道如何照顾它们!

杜鹃花的花期很长,有人形容杜鹃是永不凋谢的爱情。即使不浇水都会存活半月甚至更长,可这才几天就花瓣枯崣一团,手指尖一触碰,洒落一地干裂火焰的碎片。只余几处绿意葱葱。

他直起身,拿起了许绾玥用过的半瓶喷壶,一股悲伤之感,倾泻喷洒出来:许绾玥!我向月亮发誓,会一直等你回来!

“霍瑾廷?”一个女人细细的声音。

霍瑾廷猛的回头,赫然发现半敞开的别墅正门处,在月光和屋内黑暗衔接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纤瘦的身影。他看不清她的脸,她读不到他的悲伤。心跳骤然失衡,三两步走过去,“许绾玥?”他轻轻呼唤,

紧紧抱过她,深怕她会突然消失,只淡淡一句,“你回来了!”再不作声,悲伤都化成眼角的温柔。

门边的女人被他抱怀里,许久不动,只鼻翼如一只蝉翼微微颤动,终于哽咽着说,“对不起,是我,桃艳艳!”

霍瑾廷抱紧她身体的动作,如寒风骤然横扫过的僵硬,再难动作。以为听到他的呼唤,她立刻就回来了!可是,怎么可能?她……

一松手,许久才走到一侧,他眼中的温柔尽失,淡淡的问,“你怎么在这?”

桃艳艳鼻翼还在抽搐,抹泪低低控诉,“霍瑾廷!我一直坐你车跟过来的,站你门口这么久,等你应允进来,可你一直没发觉到。这半个小时,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刻。你抱着我,喊着她的名字,我却不舍得松开你!我感觉自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即使这样,我还是决定要做你的女人,所以,我不要脸的跟来了,以后也会不要脸的赖着你!”

每个人的爱情都是发光的。即使她只是他人生的配角,这种爱的真挚,也会感动哭自己。

她说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霍瑾廷漠不关心的‘哦!’了一声,完全没有表情,没有之前的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怜悯、更别提感动。仿佛他本就不存在这里。他淡淡转身,给她一个淡到飘渺的背影,定格在那儿,又回头环顾了一眼,只有月亮清辉淡淡描述的别墅内部:大厅、楼下、楼上。

桃艳艳跟上他的视线,不知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如此落寞,旁无它物。桃艳艳想知道,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个盛气凌人、冷总裁霍瑾廷么?她宁愿他对她咆哮,撕扯她的脆弱。

可是,他安静的不做声,安静的提步走出别墅。

‘呜’的一声长音,汽车启动离开的声音,落入桃艳艳耳内,她收干眼泪,赶紧追了出去。霍瑾廷的黑色悍马,已风驰电卷月光而去,也将她的心卷成一片起伏的叶子,没着没落。

这么晚他要去哪,剩她一个人将何去何从?回头凝视静夜中,那座美国乡村格调的别墅半隐在幽翠里,几盏暗淡的路灯探着幽静的鹅卵石小路,一时没了主意。

两眼哀戚烁烁。不知今天所做的一切对不对,自知在深爱里,她没有退路。

……

霍瑾廷凌晨7点多,才从霍英男所住的医院里出来,开车直奔重腾大楼。

霍英男躺在病榻上,全身像充满了气,肿的厉害,连他自诩英俊的脸都圆的像个桃。医生说,他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他手术后乱跑导致的局部充血,血液循环不畅引发的水肿。若再乱跑乱动,恐怕就得截肢。

前三天消炎,今天打了消肿针,现在吊瓶还高悬在他头上。霍瑾廷走进来时,悬管处的透明浆液正一滴滴、沉沉的掉进霍英男的身体里。也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霍英男显得很无精打采。见到霍瑾廷时,故意把目光扫向窗外。

窗外有什么?比医院墙壁更亮的灰,渡染着霍英男的面色。出乎意料的,他没问许绾玥的情况,霍瑾廷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站在一旁多久,霍英男的目光就投向窗外多久。

霍瑾廷终于要离开病房时,霍英男在他身后吞着眼泪说,“她恨你!如果她死了,就是你害的,我也会永远恨你!不会原谅你。”

他开着车,行驶在去重腾大楼的路上,这个时间路上车辆很少,所以他可以一路疾驰。冰封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进了公司,一些早到的勤奋员工见到他,都露出惊异的神色,立刻毕恭毕敬的问候,“霍总早!”

他们的霍总裁已经很久没这么早上班了,他以前可是工作狂。每天早到,最后一个走,所以又见他这样,他们都很诧异。

霍瑾廷来到办公室,开始翻阅、处理公司文件。看表时间到了8点,到了上班时间。按了办公桌上的按铃,秘书小姐款步过来,他交代,“一会组织高层开会,并通知董事们,在9点之前必须到会议室。”

他说话声音紧凑,完全在紧张工作状态,像箭又落回弦上。霍总裁脸上曾经熟悉的工作热情,又回到他身上,让秘书小姐脸上也挂上了惊疑的神色。她立刻回复,掷地有声,“是!"

赶紧推门闪出去。

心情无比愉悦起来,她还是喜欢这样的霍总裁。几年前,她初来公司时,曾不习惯他的紧张气氛,他就说,“公司不养闲人,哪怕想偷闲一分钟的人。”

当她完全模仿他工作的步子,把自己训练成一个工作机器。霍总裁却神龙见首不见尾,突然懒散了!把公司的重压、董事们的质疑都落在她身上,她快要窒息了,好几次要忍不住大哭出来。

而此刻,她看到原来那个霍总裁又回来了,突然破涕为笑了!